第一百十五回 李晟斩汶复京城
李晟斩汶复京城
当日河中节度使李晟见朱泚走人长安,亦领兵十万随后追之。是时朱泚人长安,自称大秦皇帝,遣田悦镇守魏博,王武俊镇守冀州,朝夕操兵练将,以为腹心。探听李晟之兵后面赶来,遂遣弟朱汶出战,交兵于便桥。汶横刀立马于桥上,晟军望见,报到中军,晟便欲出,姜公辅谏曰:“夫主将乃筹谋之所自出,三军之所系命也。不宜轻出,自敌小寇。愿足下重天授之资,副四海之望,无令国内上下危惧。”晟谢曰:“先生金石之言,但恐士卒不用命,故欲先出耳。”随遣高明曜出马。比及骤马桥下,时韩龙、赵雪航二将各骑瘦马从河内杀过桥里去了。乱箭射倒岸上军,飞身上岸,朱汶退走。高明曜引军直杀到城墙下,贼退人城中去了。晟分兵并进,围住京城。一围三日,晟引众将到城墙外招谕,见城上一个裨将,左手执定护梁,右手指定城下大骂。晟部将陶元亮在马上拈弓搭箭,曰:“我射这厮左手。”一箭去,正中手背,钉拴在护梁上,城上城下,见者无不喝彩。群贼救了人,去见朱泚,说城外有人如此神箭。朱批大惊,遣人求和。次日,使朱汶出城来见李晟,晟请人寨中同席饮酒。酒酣,晟拔剑欲斫朱汶所坐之席,汶惊倒在地,晟笑曰:“聊作戏耳,勿惊。”乃问汶曰:“汝兄求和,欲何如也?”汶曰:“欲与将军平分长安耳。”晟大怒曰:“鼠贼敢如此大言耶?”汶急起身逊避,晟拨剑砍之,应手而倒,割头令从者送回城中。朱泚料敌不过,收拾金帛,乘夜弃城西走。次日李晟入城,屯于含元殿前,令诸军曰:“晟赖将士之力,克清官掖,长安士庶久陷贼庭,若小有震惊,非吊民伐罪之意。”晟令遍告诸处,如有妄杀一人者,夷其三族;妄取民家一物一件者,定按军法,处斩于市,秋毫不许干犯。李晟军马俱已分拨定了,当日乃遣掌书记于公异作露布上行在。帝于御案上览其露布曰:尚书兵部臣闻春司生荣,秋主杀伐,若终始杀伐,则不能成岁功。仁则顺成,暴则灭绝,若专用暴虐,则安能建大业?是故春秋序行,则通元和,而充气母;德刑俱举,则协王道,而经彝伦,乱由是除。兵不可去,尧、舜、禹、汤之德,统元立极之君,或制五兵,或张九伐,盖欲攘削奸寇,保佑生灵,补雍熙之未洽,佐声教之不闻,有以然者,抑实谓何?伏惟皇帝陛下,溥博法于乾坤,贞明侔于日月,陶琫六合,表正万邦。扬高祖太宗之耿光,奉肃宗、代宗之丕烈。纂大前绪,高居穆清,率士承有截之风,怀生无不遂物。边鄙或耸干戈,备设有征无战。逆贼朱泚,乃委身凶德,假翮奸徒,荧惑我生灵,僭窃我神器,聚为起秽之物,腥彼宫闱,散作旬始之妖,孛于躔次。先皇怀柔河朔,敷祜下人,录其率化之功,优以登贤之礼。恩泽注秽,集凡庶之间;名位薰灼,加圭茸之质。冀革桀鸯,将驯太和,殊不知恶木生槎枿之英,猰狗吠豢牢之主。顷属銮舆顺动,郊圻驻跸,而泚乃啸凶命丑,阻兵神州长戈指阙,流矢射天。穿高墉以鼠牙,毒王师以虿尾,罪逾寒浞,恶贯獍枭。是以万方愤怒,九服嚣腾,思齿剑者投袂而兴,争奋力者不期而会。属贼何间衅,阴贷凶谋,既缓雷霆之诛,遂延晷刻之命。臣是用祗承睿算,恭行天讨。摄衣登坛,明君臣之大义;杩牙响社,假神祗之幽灵。以今月二十五日,总领师徒,直趋都邑。略灞、沪以扬旆,瞰花囿而下营。土垡云舒,木棚林植,养威蓄锐,直殄凶渠。卧鼓偃旗,犹轻小利。贼初凌犯,已略芟夷,谓其气竭而来归,尚敢于居而作固。敌若可纵,师多奚为?至二十七日,会诸将于中权,召胜风于大旆。未鼓而人心粗厉,先庚而军令疑严。各怀报国之心,争淬复仇之刃。臣知其可用,遂此长躯。五月二十八日,华州镇国军节度使骆元光,商州节度使兼御史大夫尚可孤,本军副元帅都知兵马使吴诜,都虞候兼御史大夫邢君牙,京西行营都知兵马使、检校刑部尚书孟涉,右厢兵马使郭审全,左厢兵马使权文成,神策行营商州节度都虞候彭光俊等,承命于牙旗之下,分麾于辕门之外。将士等超乘贾勇,免冒启行,夹州陆而左旋右抽,抵丘陵而浸淫布渖。声塞宇宙,气雄钲鼓。陈兵于光泰门外,尽锐于神麝仓东。缭垣摧以成尘,滋水涸而为地。左广未离于旧垒,前偏已交于贼锋。若降于天,如出于地。贼将姚令言、张云等志怀剽狡,言尚凭陵。作忠尽谋,力则不及。怙乱贼义,气如有余。势同飙驰,从若蜂集。横列坚阵,旁边高冈,犹张蹭蹬之鳞,更举螳螂之臂。衙前兵马使兼御史大夫王佖知、衙前刀斧将兼御史中丞史万顷等自相约誓,又合军声。指魔而躯兕作成,感激而风云动色。遂先登进击,乘入合攻,七擒连发而星驰,两翼旁张而云合,霜刃交光而霍耀熠,龟鼓腾声而隐辚。贼方土崩,我乃霆击,乘其踣藉,遂至于上兰,取彼鲲鲵,直通乎中禁。段成谏贼之心膂,既巳生擒;沉厚运贼之羽毛,终至死命。故其系颈求活,投戈乞降。崩腾于苍莽之间;震慑于旌魔之下。臣以其虽染污俗,昔实平人,推赤心以如初,敷王化而如一。姚令言等力扞王师,退而复合。恶鸟将坠,尚顾危巢;妖狐就擒,犹守旧穴。自卯以及酉,来拒而复攻。哗噪之声,山倾而河泄;鼓鼙之气,霆斗而雷驰。屏翳发向敌之风,回禄煽燎原之焰。马逸未止,士怒未舒。既自北而徂南;竟舆尸而折首。又使决胜军节度使、工部尚书唐良臣,右军兵马使、御史大夫赵光诜,义武军兵马使杨万荣,左步军使孟日华,马军将田子奇、霍去傲、郝觐,华州左厢兵马使马英,右先锋兵马使董泚,神策商州节度兵马使贾慎,金距都虞侯张望等,领马步为副,势均破浪,攻甚决河。虽其待武库之五兵,恁官垣之百雉,及兹翦灭,才欲乘凌,曾乏铸刃之锋,已失藩篱之固,遂生擒伪署侍郎董奉,中书侍郎平章事蒋镇,右仆射平章事张光,兵马使李希倩等。逆贼朱泚,与同恶姚令言、张芝仙等轻骑走出,臣已遣兵马使田子奇追蹑,讨即诛夷。臣窃以此贼包藏逆谋,参会凶德,梗氛其气,豺武其心。背先皇抚育之恩,伤陛下玄默之化。汉之莽、卓,未有如此之大者也。或者上天之意,申敬于大唐;中兴之期,光启于陛下。不然,何王师奋勇,势无驻于建瓴;丑类抢攘,功有轻于折毂。犹逃密网,尚返支轮,诚当尽敌之时,更发追亡之骑。且稽分体,即燃脐。快亿兆之欢心,荡宗社之深耻,即当枭戮,用申典刑。今已肃清宫禁,修谒寝园,钟瑀不移,庙貌如故。盖宸极之所垂象,列圣之所雄都,神扶业业之倾,天降穰穰之福,不然,岂免于毁圯之患、崩剥之虞者哉?此乃上天降鉴,睿虑旁施。制兵要于事先,规雄图于殿内,再造可封之俗,固橐丕战之功,左武右文,销锋铸镝。澹乎华胥之梦,熙然葛天之风。臣谬寄台司,窃叨统帅,乏吉甫之文武,缺郄牺之诗书。此皆诸将叶心,群帅宣力,非臣庸琐敢自矜大。不胜庆快之极,谨差官奉露布以闻。史官有诗赞露布云:于公上露布,情切意尤深。
观者不垂泪,应无忠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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