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三 讥谑
石曼卿为集贤校理,微行倡馆。为不逞者所窘。曼卿醉与之校,为街司所录。曼卿诡怪不羁,谓主者曰:“只乞就本厢科决,欲诘旦归馆供职。”厢帅不喻其谑,曰:“此必三馆吏人也。”杖而遣之。
石曼卿为集贤校理时,有一次夜里私下逛妓院,碰上几个为非作歹的家伙,被弄得很难堪。曼卿喝醉了,与几个家伙争吵计较,结果被金吾街司的巡逻兵带走。曼卿为人诡诈怪异,不拘小节,就对主事的厢兵头目说:“只请求就在你们这里受罚了断,我明天早晨还要回三馆上班。”厢兵头目不明白他的滑稽暗示,就说:“这家伙必定是三馆的吏人。”因此就打了他板子,把他放了。
旧日官为中允者极少,唯老于幕官者。累资方至,故为之者多潦倒之人。近歳州县官进用者,多除中允。遂有“冷中允”、“热中允”。又集贤院修撰,旧多以馆阁久次者为之。近歳有自常官超授要任,未至从官者多除修撰。亦有“冷撰”、“热撰”。时人谓“热中允不博冷修撰。”
过去除授太子中允这一官职的人极少,只有久为幕职官而不得提拔、累积了较高资格的人才以这一官职安置,所以被任命为此官的多是仕途潦倒不得志之人。近年州县官被升职任用的多除授太子中允,因此有“冷中允”、“热中允”的说法。再就是集贤殿修撰,过去多授予久任馆职而待次(待缺)需要提拔的人,近年有自常调官越级提拔担任要职而又未达到侍从官资格的人多授予修撰的职名,因此也有“冷修撰”、“热修撰”的说法。时人称“热中允不博冷修撰”。
司马相如叙上林诸水曰:丹水、紫渊,灞、浐、泾、渭,“八川分流,相背而异态”,“灏溔潢漾”,“东注太湖。”李善注:“太湖,所谓震泽。”按八水皆入大河,如何得东注震泽?又白乐天《长恨歌》云:“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峨嵋在嘉州,与幸蜀路全无交涉。杜甫《武侯庙柏》诗云:“霜皮溜雨四十围,黛色参天二千尺。”四十围乃是径七尺,无乃太细长乎?防风氏身广九亩,长三尺,姬室亩广六尺,九亩乃五丈四尺,如此防风之身,乃一饼餤耳。此亦文章之病也。
司马相如在赋中叙述上林中的各条河流时说:“丹水、紫渊、灞水、浐水、泾水、渭水,八条河流的流向不同、形态各异,浩浩荡荡向东流入太湖。”唐代的李善在注释里说:“太湖,就是所谓的震泽。”按:八条河流都注入黄河,怎么能够再向东流进震泽呢?另外,白居易在《长恨歌》中说:“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峨嵋山在嘉州,与唐玄宗到达蜀地的道路根本没有关系。杜甫在《武侯庙柏》诗中说:“霜皮溜雨四十围,黛色参天二千尺。”四十围也就是直径为七尺,(这样的树)岂不是太细长了吗了吗?(传说中的部落酋长)防风氏的身体宽九亩,高三丈,按周代的度量标准,一亩宽六尺,九亩就是五丈四尺,照此算来,防风氏的身体就像一块饼一样了。这也是文章的弊病啊!
梅询为翰林学士,一日,书诏颇多,属思甚苦,操觚循阶而行,忽见一老卒,卧于日中,欠伸甚适。梅忽叹曰:“畅哉!”徐问之曰:“汝识字乎?”曰:“不识字。”梅曰:“更快活也!”
梅询为翰林学士时,有一天要起草的诏令文件颇多,构思很是苦恼。他拿着纸笔沿台阶边想边走,忽然看见一个老兵躺在日头里,暖洋洋地伸着懒腰很舒适。梅忽然叹道:“真是快活啊!”徐徐问老兵:“你认识字吗?”老兵回答说:“不认识。”梅说:“那就更快活。”
馆阁每夜轮校官一人直宿,如有故不宿,则虚其夜,谓之“豁宿”。故事,豁宿不得过四,至第五日即须入宿。遇豁宿,例于宿历名位下书:“腹肚不安,免宿。”故馆阁宿历,相传谓之“害肚历”。
三馆秘阁每夜轮流校勘官一人在馆中住宿值班,如有事情不能住宿值班就空一夜,这种情况被称为“豁宿”。按从前的制度,豁宿不得超过四天,到第五天就必须入馆中宿值。凡是要豁宿,馆阁官相沿成例地在值班簿当值人的名位下写上“腹肚不安,免宿”几个字,所以馆阁夜宿的值班簿,时人相传称之为“害肚历”。
尝有一名公,初任县尉,有举人投书索米,戏为一诗答之曰:“五贯九百五十俸,省钱请作足钱用。妻儿尚未厌糟糠,僮仆岂免遭饥冻?赎典赎解不曾休,吃酒吃肉何曾梦?为报江南痴秀才,更来谒索觅甚瓮。”熙宁中,例增选人俸钱,不復有五贯九百俸者,此实养廉隅之本也。
曾经有个比较有名望的人,刚刚做县尉的时候,就有个举人致函向他借粮。这位县尉便很诙谐地作了首诗回复举人:“五贯九百五十俸,省钱请作足钱用。妻儿尚未厌糟糠,僮仆岂免遭饥冻?赎典赎解不曾休,吃酒吃肉何曾梦?为报江南痴秀才,更来谒索觅甚瓮。”(诗的大意是:我一年的俸禄也只有五贯多点儿钱,有时还打了折扣拿不足。我的家人连粗茶淡饭都难以为继,仆人们有时还难免要挨饿受冻。时不时还会因为家中周转不灵而跑当铺,就算是做梦也不敢梦到喝酒吃肉。告诉你这个来信借粮的江南痴秀才啊,我家的哪只缸里能有余粮噢!)到了宋神宗熙宁年间,朝廷决定提高官员俸禄标准,不再有只能拿到五贯九百文钱的官员了,这实在是让官员能够保持廉洁的根本措施。
吴人多谓梅子为“曹公”,以其尝望梅止渴也。又谓鹅为“右军”,以其好养鹅也。有一士人遗人醋梅与燖鹅,作书云:“醋浸曹公一甏,汤燖右军两只,聊备于馔。”
吴地的人常常把梅子叫做“曹公”,因为曹操曾有“望梅止渴”的故事;还把鹅叫做“右军”,因为王羲之特别喜欢养鹅。有个读书人要把酸梅和烧鹅送给别人,于是就在信里写道:“送上醋泡曹公一坛,汤煮右军两只,权且供饭食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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